董虎艇文学作品：初雪为念

琼瑶的《当雪花飘落》里写到：“当雪花开始纷纷飘落，我心里轻轻地唱着歌……”。我喜欢雪，尤爱初雪，许是因为初雪被寄予了众望所归地期盼，亦或是初雪象征着年终岁尾的收获，每一场初雪都令我记忆深刻，伴随着其时不同的境遇，带给我不同的感受，令我朝朝相盼，岁岁为念。

5年前的初雪，恰逢西方情人节。尤记得那年等这场雪等了太久太久，眼巴巴地盼啊盼，盼了整整一个冬天，没想到她却玩起了失踪，而且一猛子扎下去就销声匿迹了那么久。可就在我们不抱任何希望甚至已经忘却了她的时候，她却毫无原则地不打招呼地赶在立春“啃青”之后，特别是跑到这个西方的情人节里，无端地一下子冒出头来。一整个冬天的漫长等待让我积攒了颇多情绪，雪啊雪，着实是一位骄傲自信的姑娘，一意孤行地爽约了这么久！

在我心里，雪始终是纯洁、圣洁的化身。连主席都说：“北国风光，千里冰封，万里雪飘，望长城内外，惟余莽莽，大河上下，顿失滔滔。”可这雪好顽皮、好任性，由着自己的性子，在入冬之后，尤其是在春节期间，凑热闹一般硬是去南方绕了一圈儿，等玩累了、闹腾够了，才像听到母亲反复叫“回家吃饭”的招唤一样幡然醒悟迷途知返，终于回归到了本就该属于她的故土。虽然，她不太守规矩，终究来得迟了一些，但，毕竟还是来了，而且来得如此巧妙，给这个有些特殊的日子带来了一些诗意、温馨和浪漫。即使我从不过这样的日子，但儿子的话确让我动容，他说：“雪用她的纯真、纯洁，甚至用她飘落在地上很快就融化了的短暂生命，告诫大家，做人一定要做一个重情讲义的善良人！”我为儿子对雪的共情而感动，也为他的善良点赞！

4年前初雪时，我独自一人在北湖赏景。那天一早，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场雪，朋友圈纷忙一片，我一时手痒制了美篇。在篇首我写到：“想和你一起去下雪的城市，一步步走成白头！”夫人老梁看了讥笑我：“都50多岁的老腊肉了，还这么孟浪！”

五点半不到，我就穿捂严实，下楼遛狗。我家米粒可能也喜欢雪，她在雪地里撒着欢地跑，我追都追不上。等她跑累了，送她回了家，我就独自向北湖走去，想用手机拍些雪景照片。也许是来得早了些，路上既没车也没人，也许在这初雪的清晨，人们都安心窝在家中享受温暖，这偌大的北湖则仿佛成了我一个人的天地，颇有“孤舟蓑笠翁，独钓寒江雪”的意境。在这里，我可以纵情地唱，也可以尽情地吼，在那一刻，我只是我，虽无音律伴奏，亦无观众评赏，我仍在这苍茫大地之间畅快地释放心中的激情。那日唯一的遗憾便是因为天太黑，我站在雪里，无论是用闪光灯辅助拍摄还是用夜景模式，拍摄效果都不理想，但这丝毫影响不到我踏雪寻梅的兴致，“雪似梅花，梅花似雪。似和不似都奇绝。”

两年前的初雪，我不再文艺细胞泛滥，而是加入了小区扫雪的队伍。因为天气预报说近两日要下雪，我一直翘首盼望着。然而遗憾的是，那天早上，雪只是下了薄薄的一层，且落地就化了，只好断了起床后去室外拍雪的念头。听朋友说北京、天津雪下得大，实在好生羡慕。但令人欣喜的是，待到中午时分，唐山的雪也懂事儿般地纷纷扬扬飘落下来，看着窗外的童话世界，心情顿时爽朗一片，马上就想去外面溜达一圈儿，夫人老梁劝阻说：“你还感冒呢，睡个午觉吧！”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心情因素，那天竟破天荒地一觉睡到了傍晚七点多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，没有融入这雪中，总觉得心痒难耐。于是晚饭后，我还是不顾夫人数落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下了楼。

小区里保安们正在扫雪，我闲得难受，冲小伙子说：“来，我帮你扫扫！”保安小哥不肯，我一把夺过工具，“你歇一会儿！”小伙子挺有眼力劲儿，趁我铲雪的空，他抓拍了两张照片。接过他的手机，看着镜头下的自己虽早已不是那风华正茂的英气青年，但是精气神还在，对生活的激情和感悟还在，对初雪的热爱和执着还在。

雪里已知春信至，在北方人的心中，初雪就仿佛全年的总结、归家的铃声，更是内心的期待和新春的希望。随着一个个暖冬到来，初雪的到来日益无序，小时候在一尺厚的皑皑白雪中跑闹打滚的童年记忆渐渐淡漠，但我对雪的那份热爱和期待，一如既往。今年的初雪，何时到来呢？

责任编辑：吴迪